越封控越涨?目前仍然处于消化存量阶段
关于上海疫情,一个很常见的观点是,浦东浦西封了二十多天,每天新增病例(确诊+无症状)仍有两万例左右,说明即使在封控期间也仍然在传染,所以封控没用。
真实的情况,很可能是上海目前仍然在消化之前感染的存量,根据媒体报道,上海最大的方舱是国家会展中心,根据新民晚报的报道:
4月9日中午12时许,一辆辆载着新冠病毒感染者的大巴车陆续驶入国家会展中心(上海)方舱医院3号馆。他们是国家会展中心(上海)方舱医院收治的第一批感染者。这一设计有5万张床位、上海规模最大的方舱正式启用。
疫情之下,每一分钟都无比珍贵。自4月4日接到建设任务迅速赶赴现场,连日来,来自各方的建设者们在这里日夜奋战,只为加快“应收尽收”的步伐,为打赢这场疫情防控的大仗硬仗贡献力量。
需要注意的是,国家会展中心是边建设边启用,根据4月11日的新闻,每个馆的容量大约是8000张床位:
走进国家会展中心(上海)方舱医院项目B区2号馆,放眼望去,一个个方舱整齐排列,里面配置着淋浴间、热水器。4月10日晚,中建二局承建的国家会展中心(上海)方舱医院项目B区2号馆迎来交付。该馆面积5万平方米,可提供7800张床位。
中国基建的速度,放在全世界是奇迹。方舱医院的改造速度,在中国基建里也算是奇迹。即便如此,可容纳5万张病床的国家会展中心方舱,建设周期至少在10天以上。而这已经是上海最大的方舱,一般的方舱,大致只有几千张床位的容量:
4月11日,坐落于开平路的一幢闲置写字楼,经历96小时的日夜赶工拟在深夜交付,变身为黄浦区开平路瀛通大厦方舱医院。当日下午,笔者在现场看到,合计17层的写字楼,提供3500张床位,每一层都有自然采光,高层的床位能观看近看黄浦江、远眺中华艺术宫,房间内已铺设免费WIFI,每一层被隔为20人小包间相对安静……
在封城的初期,感染的数字已经十分巨大,但限于核酸检测能力和方舱容量,无法将阳性病例统统收治。真实发生的情况是,一个阳性病例被转移到方舱才会体现在统计数据中,于是给了人们一个错觉,明明足已经不出户二十天,小区里还是出现了新的阳性。
目前总计确诊人数四十多万,需要十个国家会展中心规模的方舱,或是一百多个上述黄浦区写字楼方舱才能完全收治。从封城至今,即使以基建狂魔的极限速度,也不可能一下子造出这么多方舱来,只能以时间换空间,在封控的期间建设更多的方舱,将阳性病例做到应收尽收。
这样的封控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?最近几天,从方舱出院的人数大于新的病例数(也就是收治数),这使得方舱住院总人数的增长趋平,等到方舱住院总人数达到顶峰之时,就出现了“方舱拐点”,这意味着所有的新增病例都可以第一时间收治,能够最大地减少社会影响。届时或许会采取细化到楼栋的更加精细的防控政策,对于大多数人的影响会大幅降低。
共存与清零,屁股决定脑袋
身为生活在上海的人,不可能感觉不到此次防疫给生活带来的巨大影响,很多人都支持“躺平”或是“共存”政策,持有这种观点有两个出发点:一是奥密克戎传染性太强,清零不可能;二是防疫政策给经济和生活带来如此大的影响,清零不值得。
从“清零不可能”的角度来说,绝对不会成为决策者直接放弃的理由。这个国家一直创造着奇迹,即便今天回想抗美援朝这样的战争,都觉得志愿军没有任何可能赢,然而它就是赢了。面对困难就放弃不是共产党人的性格。
我也是持“清零不值得”观点的人。但是我持这种观点同自身利益相关:一是我生活在上海,个人生活受防疫政策影响较大;而是我不属于高龄人群,即便感染也可以恢复。如果换作不生活在上海的人,则以支持上海清零的观点居多,出发点是如果不清零,势必造成全国扩散,以上海的医疗资源尚且无法应对疫情,对于全国大多数地区的医疗系统来说,疫情爆发无疑是巨大的灾难。换作高龄人士,观点可能也与我不同。
所以从全国的角度来说,支持清零的人占绝大多数,毫无疑问。之前武汉、西安、长春这些大城市都经历过封城,但当时我作为局外人,压根不会往“躺平”的方向去想。只有当影响到个人利益了,才从自身角度出发提倡躺平,人性就是如此。
封了近一个月,看到外地一些喜剧俱乐部演出信息时,会突然惊讶,原来他们的生活一切正常呀!但是回想一下,如此正常的生活,上海已经享受了两年。在过去两年里,上海从来没做过全民核酸,因此无论其他城市的人们如何因为防疫或是封城生活得水深火热,上海人民都能自得其乐。
不妨把这次防疫当作一堂生存实践课
身为个体,对于个体的遭遇感知最为敏感,比如在自媒体上看到的种种因为此次疫情而带来的不幸遭遇。相反,对于群体的遭遇感受往往没有那么深刻,也即所谓的“死一百万人只是个数字”。目前美国的新冠死亡病例已经接近百万:
据美国约翰斯·霍普金斯大学发布的全球新冠肺炎数据实时统计系统,截至美国东部时间4月23日下午6点,全美共报告新冠肺炎确诊80971925例,死亡991232例。
坚持清零,给上海带来影响,并随之给全国乃至全球经济带来影响;直接躺平,给全国乃至全球经济带来影响。两害相权,生活在上海的人选择后者,作出这样的选择的前提,是病毒接下来的变异会变得毒性越来越弱,直到可以忽略不计;而决策者(或者说不生活在上海的大多数人)选择前者,将本应发生在全国的影响范围缩小到医疗行业,缩小到上海,这样的选择也有一个前提,就是接下来病毒会变异出毒性更强的毒株,导致更难应对。
这两种选择究竟孰优孰劣,很大程度上取决病毒变异的下一步走向,事到如今,无论它往哪个方向走,结局似乎都不算糟糕,如果病毒从此走向衰败,变得越来越弱乃至,那就是以上海2500万人民受了一些委屈,但换来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安定,这非常值得;如果病毒又变异出更强的毒株,事后回顾现在的防疫政策无疑是正确的,起码在中国范围内避免了更大程度的损失。
从内心来说,我更希望发生的是前者,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回到疫情前的生活。但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又告诉我,世上的事常常事与愿违,真实发生的情况很可能是后者。那就把这次封控当成一次储存物资的演练吧,经过此番封城,我相信大多数家庭都会开始养成储存生存物资的习惯,以应对不时的紧急情况,在一个愈发动荡的时代里,这不失为通过实践上了一节如何抵抗极端风险的课程。而太平日子过久了,发生灾难的风险正在增大,这种灾难未必是瘟疫,也可能是战争,在灾难之下生存需要本领,一旦未来发生极端情况,目前这门课程付出的这些“学费”肯定是物超所值的。